分讨好:“周兄慎言。黄河帮如今坐大,连官府都要给三分薄面。”
一边说着,一边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往炭火盆边凑了凑:“上月他们在沧州劫了盐商的船,听说光现银就得了五万两。”
“官府?”
一直沉默的第四人突然开口。这人约莫五十岁,面容清癯,眼角有几道深深的皱纹,穿着普通的褐色棉袍,看起来像个账房先生,唯独一双眼睛精光内敛,偶尔扫视众人时,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不简单。
“保定锦衣卫的张百户上月刚调任过来,据说是个狠角色。黄河帮若太过招摇……”
他的话还没说完,楼梯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蹬蹬蹬”地打破了屋内的平静。店小二慌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客官,楼上雅间已满——”
“滚开!”
一声厉喝,门帘被猛地掀开。一个裹着灰鼠皮袄的汉子闯了进来,带进一股刺骨寒气,让屋内的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人三十岁上下,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冻得青紫,眉毛和鬓角都结着白霜,一看就是在风雪中奔波了许久。腰间悬着一块黑木令牌,上面阴刻着“福威”两个篆字。
屋内四人同时起身,刀疤脸右手已按在刀柄上,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眼睛紧紧盯着来人,目光如刀,沉声喝道:
“什么人?”
来人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包裹,火漆封口处盖着福威镖局的印鉴。
“急报!”
嗓音嘶哑,因为太过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总镖头密令——‘红货’三日后抵京,各路眼线已动!”
“穿云剑”周子陵一个箭步上前夺过信笺,就着桌上的烛光展开,羊皮纸上寥寥数语,却让他瞳孔骤然紧缩,忍不住脱口而出:“百万两白银?!”
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屋内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炭火盆里一块木炭“噼啪”爆开,火星四溅,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矮胖汉子最先回过神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凑过去看那信笺,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嘴里喃喃自语:“福威镖局这次接的是什么镖?竟有如此数目……”
褐衣老者眯起眼睛,目光在信使身上逡巡:“这位兄弟面生得很。老夫与福威镖局往来多年,怎么从未见过?”
微微向前倾身,似乎想将来人的表情看得更清楚些。
信使抹了把脸上的雪水,从腰间解下令牌递上,动作有些慌乱:“在下陈三,新入镖局半年,平日多在沧州分号走动。”
老者接过令牌仔细查验,指腹摩挲过令牌边缘的暗记,微微颔首:“确是福威镖局的腰牌。”
将令牌递还给陈三,突然问道,“林总镖头近来可好?上月他托我寻的那本《武经总要》……”
“总镖头上月一直在京城。”
陈三不假思索地回答,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前日才回保定,不曾提起什么书册。”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老糊涂了,记错了月份。”
转向其余三人,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此事非同小可。百万镖银过境,江湖上怕是要掀起腥风血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