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怎么不说说常大人?他说的话连我都认为太过偏颇。”
凤药笑笑,“争吵不能带来改变,没人能改变旁人的所思所想。”
“你去英武殿,看皇上不忙告诉他我病了。”
青麦答应一声,欢快地蹦跳着离开了。
李瑕晌午过来,见凤药形销骨立,疼惜地问,“这些天没好好吃饭?”
凤药笑着说,“吃了的,胃口不好,昨天晚上有些发热。”
“皇上肯不肯偷个闲?”
“怎么说?”
“我们出宫走走。”
“自然有空!”
两人顺利出宫,皇上只带了几个侍卫,远远跟在他和凤药后面,他和凤药同骑一匹马。
凤药指着路,将皇上带到自己出生到离家时住过那个村子。
那里依旧破败,人丁稀少。
她来到自己家的院子,土胚墙已倒塌。
怔怔站在墙边,仿佛看到一个穿着破烂衣衫的小姑娘在屋内忙碌的身影。
她迈步走入院内,进到房中,灶台就砌在门边,一只缺了腿的凳子,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倒在墙角。
人一走动,墙上簌簌落下灰尘如下雨。
她将小凳子放在灶台边,对李瑕说,“你看,我就是这样为家人烧饭的。”
“那时你几岁?”
“六岁。娘和爹爹还是不喜欢我。”她低沉地说。
走出房门,一路来到矮墙边,隔壁邻居家的院子里,那个挖开的坑早已不见。
奶奶草草埋了孙子,自己却饿死在炕上。
她送了黄面馍馍过去,已经晚了。
顺着唯一的路向前走,当年被剥掉的树皮都长起来了。
旁边村子如沉睡一般安静。
李瑕心情从出来的轻松慢慢沉下来。
“我们村子和我一起逃出来的女孩子,都死了。”
“要不是当年我机警,早被人当菜吃掉了。”
李瑕无话可说,造成这一切的原凶不就是他的父皇吗?
“流离失所”“易子而食”只是简单的八个字。‘
走进这真实的字里行间,却沉得得让他抬不起脚步,跟着凤药重新体会一遍。
“要不是有那袋馍馍,恐怕我不知会做出怎样可怕之事。”
当年自己真实想法就是这样,哪怕吃了别人也要活下去。
她是多么恐惧又是多么迫切地想活。
她逃走了,当初买她为食的那户人家不会放过她们家,代替她的是母亲还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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