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塔名为婴骨塔,专烧被遗弃的女婴。”
她垂着眼睛,风哀哀地吹过,吹乱她的头发。
“那些女婴被丢进塔中时,有些还活着。”
她的眼泪流下来,“您明白吗?我也是其中一个。只是比她们幸运而已。”
这个端居金銮殿的威严的中年皇帝一个字也说不出。
常太宰的女诫推行计划失败了。
他只知道凤药和皇上出宫一趟,皇帝便改了主意。
不知凤药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气失态,破口大骂。
凤药深谙一个道理,所有说教都不及亲眼看到的真实情景来得震撼。
她没多说什么,论起说话,她不是常太宰等一众文臣的对手。
但她从草根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上,看过、亲身体会过什么是触目惊心。
她逃亡之时,亲眼看到有人抓到虚弱不堪的女童拖入树丛。
她十几岁时就对人起过杀心,在绝境中,人沦落成兽。
这些噩梦般的现实,她不要再经历一次。
一人能力虽有限,可她总要做些什么,否则夜阑人静时,心中有个柔软的地方会隐隐作痛,那也许是她的良心吧。
她直面自己内心阴暗之处,这些因为独特的经历而形成的阴暗面因她读书识字,因她跟着云之一同受教,因她亲眼看过真正的君子是如何以身报国,因为许多事一点点将她的阴暗抹去,才成就了现在的她。
每个人都是黑与白的混合体。
天人交战,好与坏就在一念之间。
凤药再不喜欢常太宰,也敬他爱国之心,从不与之计较他对她的蔑视和踩踏。
可他对她偏见太深,对女子太不公平。
她所持的原则是不随便结交仇人,不必做朋友,但关键时,别给她使绊子。
常太宰对她的示好视而不见。
“你受了这么多苦。”回来时李瑕对她说。
“远比万岁看到的更多,只是当时并未意识到不公,逃出家后我有过后悔,要死该一家死在一起。”
“后来又想,我想和家人死在一起,可他们只想踩着我的尸骨活下去,我是不是应该乖乖同意?”
“万岁,如果您认为女子都应该承担臣女所承担的痛苦和不公,那便推行女诫。”
“臣女毫不怀疑常大人出发点是为了天下有道可遵,男子有男子的道,女子有女子的道。”
“但是把女子的命运完全交到男人手里,有多少人能做到像常大人那样公平公正?”
她将常宗道抬得高高的,不说他一字坏话,但将他写的女诫踩在脚下。
“若非我爹娘都认为女子天生低贱,又怎会毫不怜惜把我卖给别人当人家的口粮?”
“万岁也认为凤药命贱吗?”
她向李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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