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药房晚上是有人值班的,嬷嬷昔日也当值过,伺候过别的宫妃,知道夜班最疲惫的时候是子时,如她所料,欢颜亥时没到便发起了高烧,江映蓉在旁边一直不停歇地给她额头敷湿毛巾散温,欢颜烧得糊涂,后面便隐约开始说胡话,嬷嬷看在眼里,眼看亥时到了,便不敢再耽搁,一身深色衣衫,便潜了出去。
因为是宫里人,御药房的路很幽静,虽然有御林军巡逻,但她一身宫人打扮,又是宫里的老人,熟面孔,所以,十分顺利地便到了御药房的路段,御药房夜间的人并不多,只有两名宫人守着,嬷嬷看在眼里,瞧瞧地隐在角落,只待两人迷糊瞌睡的时候,从身后潜入。
如她所料,快接近子时的时候,这两人居然真的瞌睡了起来,因为御药房夜里平日是没什么人来的,所以嬷嬷便愈加放心了些,总是是寻着了机会,她悄无声息地从二人背后潜入了药方。
她是从窗户的地方潜入,夜色很浓,给了她很好的隐藏的机会,嬷嬷一进去之后不敢点蜡烛,只能接着萧笑的火折子的光寻找创伤药。
十分顺利地,她拿到了所有需要用到的药材,可也正是这样的时刻,外头忽然就传来了一丝动静,她一惊,火速灭了火折子,钻到了桌子底下。
进来的人,居然是张礼。
他进来取了一些药之后便走了出去,嬷嬷见大门重新闭上,这才轻吁了口气,虚惊一场。
她很快找到侧面的窗户,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棂逃了出去。
可是,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才刚出了御药房的门,外头居然站了一排的人在等着她,火光滔天,她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天子拧紧了眉头,看着她满怀的瓶瓶罐罐,脸色沉暗,明显是十分生气地模样。
嬷嬷一惊,手里的东西纷纷摔到了地上,有的瓶子碎裂,各种各样的药粉顷刻洒了一地。
秦非墨刚刚从别宫回来途径此处,也不知道是怎么受了伤,虽然并不严重,但张礼身为随侍宫人自然不敢含糊,匆匆交代了自己的下属几句后,便亲自去了御药房,拿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出来。
却没想到,刚把药拿出打算回去,便听到身后隐约有动静,秦非墨当先回了头,便见着这么一幕,而等他回过头来,赫然一眼便认出了这是秀女宫里的教习嬷嬷,顿时脸色一沉,急匆匆地上了前来。
嬷嬷已经吓得手脚并用跪了下去叩安,张礼站在她面前,呵斥道:“做什么鬼鬼祟祟的?惊扰了皇上,还不快滚!”
嬷嬷连连答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张礼一眼,瞧见张礼眸中的示意,她下意识起身,原本是要退下的,可是那一瞬间,她也不知怎么的,竟脑袋一热,没有听从张礼的指令,反倒是起了身,几个快步走到秦非墨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张礼眉眼一条,顿时就要上前,可是秦非墨的眸光分明是投到了那嬷嬷身上,他顿时僵在那里不敢动,而另一头,嬷嬷已经叩起头来:“奴婢斗胆求皇上,南宫院的许秀女再不传大夫就要死了,奴婢今日实在是迫于无奈,才来御药房偷药,皇上,您要怎么处置奴婢,奴婢都没有怨言,只想恳求皇上,救救许秀女吧!”
她说完,便重重的叩了下去,额头顷刻之间便流出血来,触目惊心,秦非墨拧起眉头,张礼此刻再顾不得许多,快步走上前去,一脚踹在了嬷嬷身上,压低声音道:“狗奴才,皇上面前也是你胡言乱语的?别说是一个秀女,就是个才人要死了,也自有三位娘娘处理,何须劳烦皇上?你活腻了不成?”
眼见着张礼又踹下去一脚,秦非墨眉头拧得越发深了些,淡淡出声道:“张礼,怎么回事?”
张礼顿时停下动作,也不敢有耽搁,急忙回到秦非墨身侧,躬身道:“皇上,只是一些小事,无须皇上费心的,奴婢这就安排人去禀报三宫……”
他话未说完,抬起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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