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正,他也不喜欢自己。
他大概会官运亨通,续娶美妻,再给双生子噼里啪啦地添上十五六个异母弟妹。
‘啪’的一声,有泪珠坠下,洇湿了绣着幽静百合的碧色裙衫。
若真是这样,那她回去之后,该怎么办?与谢纵微续娶的妻室平起平坐,将就着过?
一想到要将原本完完整整只属于她的谢纵微一分为二,甚至分成更多份,和其他人分享,施令窈就觉得心头发闷,涩得不行。
谢纵微,王八蛋!
施令窈重重抹了抹还残存着水色的眼睛,下了决定。
汴京城,她是一定要进的!
虽然没有符牌暂时进不去,但她可以请桃红嫂子的丈夫先去施府给耶娘他们送信。
耶娘那么疼爱自己,见她‘死而复生’,应该会喜大过惊……吧?
施令窈想起过去的种种,想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她做不到。
横亘在她和其他人中间的十年,会不会让原本深厚的情谊变淡?
十年实在太过漫长,这段她无知无觉的时间,会不会让熟悉的亲友变成她陌生的样子?
这一刻,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来到十年后的恐慌和迷茫深深攫紧了她的心。
施令窈倒在床铺上,无力地阖上了双眼。
……
方斧头结束了一日的劳作,回到家里时,平时沉默寡言的汉子想先去舀了一瓢水来喝,却被媳妇儿拦住。
方斧头一愣:“怎么了?”
桃红递给他一个粗瓷碗,方斧头见里面是水,以为是媳妇儿心疼他,特意烧开了晾好的白开水,不由得咧嘴一笑。
等到一大碗水下了肚,他砸吧两下嘴:“红娘,我咋觉着今天的水格外甜?难道因为是你特地给我准备的?”
猝不及防被男人说了句情话,桃红脸上一烫,啐他一口:“甜是因为我往里面加了白沙糖,足足一勺呢!”
她特地加重了‘一勺’这两个音,方斧头知道媳妇儿为了能存钱起几间砖瓦房有多努力,闻言故意瞪大了眼睛,语气夸张:“咋?这日子不过了啊?”
桃红被丈夫那浮夸的表演逗笑了,她伏到丈夫耳边,轻声把今日的事说了一遍,欢喜道:
“我试过了,是真的金子!当家的,有了这个金镯子,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大丫也不用再去给她姑打下手,咱们一家都能住上新的砖瓦房了!”
方斧头看着媳妇儿眼里快溢出来的欢喜之色,也跟着直点头,放下碗:“我,我这就去二叔家借驴车!”
看着丈夫难得透露出外放的欢喜之意的背影,桃红擦了擦眼睛,看了看天色,动作麻利地准备开始做饭。
看着屋檐下挂着的那串想等到大丫过九岁生日再拿下来的腊肉,桃红心一狠,把腊肉取了下来,又去屋后的菜地掐了蒜苗、野葱和其他小菜,卯足了劲儿要让他们一家子的‘财神娘娘’吃好喝好。
施令窈是被一阵又一阵的香气给唤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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