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刺绣拖鞋,武廿无的卡通脸在鞋面上咧嘴傻笑,”穿上这玩意,我宁愿光着腚去见安娜女士——至少她能看清我带了什么「礼物」。”
雅各布这个聪明的孩子,赶忙解释道,“总之咱们要很有礼貌的问一句,”随即清了清嗓子,用龙国普通话说,”请问——我们需要换鞋吗?”
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颠簸,震得这位“奶酪加百略”那个大脑袋“咚”的一声撞在舱壁上,气得他大叫道:“武廿无就不能给他家的私人医生用他的专机吗?”
可雅各布只是轻笑一声再不理他,毕竟这位神父即使在梦里为玛利亚传播喜讯,都能偷吃三块奶酪,真要是对他拱火的,真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来。
只见雅各布随手滑动着圣经,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着,在舷窗透进来的那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也许是阳光的折射,亦或者是舷窗特殊的角度问题竟然让雅各布的脑后形成一个璀璨的光圈。
塞巴斯蒂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那个光圈居然还没有消失,这像极了他在梦里看到的情景,于是试探着问了句:“米迦勒?”
“好吧,我是您的同谋。我记住了——”雅各布当然不信塞巴斯蒂安的鬼话,可毕竟吃人嘴短,于是补充道,“可是天使长在龙国做客也要换拖鞋。”
塞巴斯蒂安没好气的说了句:“我有袜子!”
运-20的轮胎终于触地的刹那,塞巴斯蒂安的后脑勺再次磕在舱壁上,金属碰撞声混着ws-20引擎的轰鸣,在耳道里炸成闷雷。他摸索着被撞歪的十字架,指尖触到雅各布塞过来的卡通拖鞋——鞋面上武廿无的笑脸正对着他龇牙,仿佛在嘲笑这位偷奶酪的“加百列”。
“神父,到庐州了。”雅各布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舱门开启的瞬间,零下二十度的寒气灌进来,卷着细碎的雪花掠过塞巴斯蒂安的睫毛。他望着舷梯下整齐列队的是庐州军的宪兵,他们穿着墨绿色的制服搭配着的白盔上写着鲜红的&39;宪兵&39;。突然想起在昆巴哈尔偷的那把柯尔特1873,此刻正藏在靴筒里,枪管贴着小腿肚,凉得像条冬眠的蛇。
“武廿无的审美和雅米拉嬷嬷的怪异爱好倒是很搭对。”他嘟囔着扯下教士袍,露出里面沾满恒河泥的战术背心,弹匣袋上还别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雅各布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袖口,在宪兵敬礼的瞬间,将卡通拖鞋拍在他脚边。
“尊敬的特使阁下,”为首的宪兵上尉用标准的国际语开口,目光在塞巴斯蒂安的鼓鼓囊囊的黑袍上短暂停留,“我们奉全权摄政长官,武新宇阁下的命令,迎接两位尊贵的客人前往督帅府做客。”
雪地上的脚印还没踩稳,塞巴斯蒂安突然指着宪兵腰间的配枪笑出声:“p5k?拿着这些打9毫米口径的帕拉贝鲁姆手枪弹的玩意能有什么用?”他的靴跟碾过卡通拖鞋上武廿无的笑脸,橡胶材质发出委屈的“吱呀”,“不过你们太子爷的审美倒是不错——至少没在枪托上刻蟠龙纹。”
两架涂着青灰色数码迷彩的武装直升机突然从化工厂冷却塔后侧翻而出,旋翼卷起的雪雾在夕阳下折射出铁锈色的光晕。塞巴斯蒂安眯起眼睛——那架阿帕奇长弓的旋翼轴上分明焊着龙首浮雕,而旁边直-10的短翼下挂载的却是地狱火导弹,龙国和阿美利加国装备的混搭风格,一看就知道是根据三战时战利品的模仿。
不过远传地平线上,那直冲天际的量子屏障的蓝光,以及一座座数百米的巨型烟囱和它们冒出的那些遮天蔽日的浓烟,还是让塞巴斯蒂安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人形蛾和天蛾人的理性,把这里看起来真像是地狱。”
可是雅各布,似乎却在这些巨大的烟囱中看到了希望,他低声对宪兵军官感慨道:“果然在末世里看到巨大的烟囱,才知道工业文明的火种还在这里延续。真不愧是末世后世界的工业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