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里来的知青虽然体格不错,但到底没干过农活,一天下来手上就磨出了好几个血泡。
傍晚收工回来,谢砚舟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掌。
血泡已经破了,渗出淡黄色的液体,混着泥土和汗水,黏糊糊地粘在手上。他试着用清水冲洗,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手上的动作更加慌乱。
沈烟从灶房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她脚步顿了顿,犹豫地站在几步开外。
谢砚舟手忙脚乱的样子实在狼狈,水花溅得到处都是,伤口反而越弄越脏。
&34;不能这样洗。&34;她终于忍不住出声,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谢砚舟抬头,看见沈烟站在夕阳里,手里攥着一块干净的粗布帕子。她的目光落在他血迹斑斑的手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34;会感染的。&34;她又说了一句,声音比刚才更轻,几乎要消散在傍晚的风里。
谢砚舟尴尬地停下动作,水珠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滴。他试着用另一只手去擦,结果又把完好的地方蹭破了皮。
沈烟咬了咬下唇。她左右看了看,确定院子里没有其他人,这才快步走到井边,打了盆温水。
她的动作很轻,把水盆放在谢砚舟脚边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布鞋。
&34;先用温水浸一浸。&34;她说着,把帕子递过去,却不敢直接碰他的手,&34;等泥土软化了再擦。&34;
谢砚舟接过帕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沈烟的手背。她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帕子差点掉进盆里。
&34;对不起。&34;谢砚舟连忙道歉,耳根有些发烫。
沈烟摇摇头,往后退了半步。
她看着谢砚舟笨拙地把帕子浸湿,却怎么也擦不干净那些顽固的泥渍。他的动作太粗鲁,伤口又开始渗血。
&34;你这样&34;沈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攥紧了衣角,终于还是蹲下身来,&34;还是我来吧。&34;
她的手指纤细,却有着常年劳作留下的薄茧。
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谢砚舟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温热的水流划过他的掌心,带走那些顽固的泥渍。
&34;这是车前草捣的汁液,&34;沈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34;能消炎。&34;
她犹豫了一下,才把药瓶递过去。谢砚舟伸手去接,两人的指尖又一次相触。
这一次沈烟没有躲开,但她的耳尖已经红得像是要滴血。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谢砚舟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长,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34;谢谢。&34;他轻声说。
沈烟的动作顿了一下,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她把药瓶塞进他手里,起身时裙摆扫过地上的水渍,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34;明天记得戴手套。&34;她轻声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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