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玉谋

    德妃佛堂的密道泛着陈年檀香，沈含锦的脊背抵在冰裂纹瓷瓶上，釉面冰凉的触感刺得后颈发麻。月光透过鲛人纱灯笼，在青砖投下蛛网般的碎影，她盯着瓷瓶开片纹路里凝结的暗红——像极了实验室那日打翻的辣椒酱。

    “别动。”扶钰的雪发扫过她肩头，玉箫抵住瓷瓶底部凸起的螭纹，“这釉色掺了扶风郡的孔雀石。”

    沈含锦舌尖无意识舔过开裂的釉面，咸腥味混着矿物涩感在口腔炸开。暴食系统突然弹出光幕：【碳酸铜超标，建议启动重金属解毒程序】。她齿间轻叩瓷片，裂纹中簌簌落下金粉，在月光中拼出“琅玕阁东三十丈”的字样。

    扶钰突然扣住她下颌，拇指擦过湿润的唇瓣：“娘娘这舔瓷的癖好，倒是方便下毒。”他指尖沾着的釉粉泛着幽蓝，正是三日前在沈明珠妆奁中见过的孔雀石粉末。

    佛堂深处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沈含锦的玄铁锅自动飞旋，锅底铭文吸尽金粉，在墙面映出玉玺纹路缺失的一角——正与扶钰心口伤疤形状吻合。她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摸过的冰裂纹瓷碗，展签上写着“永昌十六年御制”。

    “这瓷土产自扶风郡。”扶钰的玉箫敲碎另一只瓷瓶，瓷片切口处渗出胶状物，“去年矿难封了七座山，偏这土能送到德妃佛堂。”

    沈含锦沾取胶液轻嗅，胃部突然绞痛。暴食系统光幕疯狂闪烁：【检测到致幻剂lsd成分】。她猛然拽过扶钰手腕，鎏金纹路顺着他经脉爬上心口：“矿粉混着迷幻药，难怪扶风郡流民......”

    话未说完，整座佛堂突然倾斜。三百尊佛像眼珠齐转，瞳孔中射出的银针带着孔雀石蓝光。扶钰的雪发缠住梁柱将她甩向供桌，自己却被三枚银针擦过锁骨，血珠溅在瓷片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吞了！”沈含锦砸碎供桌上的玉净瓶，将解毒丸塞入他口中。丸药外裹的糯米纸遇血融化，露出里面微雕的矿洞地图——正是暴食系统刚解析出的三维投影。

    佛像背后的暗门轰然开启，玉衡公主执宫灯款步而出。她腕间佛珠撞出清脆声响，珠子里嵌着的分明是缩小版玉玺碎片：“七弟带着本宫的好儿媳，这是要去哪？”

    沈含锦的乌木簪突然发烫。簪头珍珠迸裂，露出里面微型罗盘，指针正指向玉衡公主心口。她猛然想起沈夫人临终前塞给自己的双鱼佩——鱼眼处缺失的，正是这种带螺纹的珍珠。

    “借长姐佛灯一用。”扶钰的碎月剑突然软化，剑身缠住宫灯挑向半空。鲛人纱遇热显形，映出密密麻麻的矿工名录，每个名字都被朱砂划去，最后一页赫然写着沈含锦生辰八字。

    玉衡公主佛珠疾射而出，九枚珠子在空中组成困阵。沈含锦旋身以玄铁锅相抗，锅底吸附的孔雀石粉遇热燃烧，在墙面烧出矿洞剖面图——最深处标红的洞穴，正是暴食系统标注的汞元素超标区。

    “小心！”扶钰揽着她滚向供桌下方。玉衡公主的护甲划过他后背，鎏金甲片刮落的香灰里混着骨粉，与沈明珠那日用的忘尘香成分相同。

    沈含锦趁机舔过供桌裂缝，檀木的苦味里混着铁锈味。视网膜突然浮现实验室场景——同事正在分析扶风郡矿难样本，仪器显示的汞含量曲线与她此刻胃中翻腾的灼烧感完全重合。

    “矿洞里有玉玺！”她扯开扶钰衣襟，指尖点在他心口伤疤，“用你的血做引......”

    话未说完，整座佛堂地砖突然塌陷。两人坠入矿道，硫磺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扶钰的雪发缠住岩壁凸起，发梢扫过之处，矿壁上渗出蓝色荧光——正是现代矿井用的逃生指示剂。

    暴食系统弹出警告：【汞蒸气浓度致死量！】沈含锦撕下裙摆浸湿捂住口鼻，湿布却瞬间被蒸干。扶钰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矿壁，玉玺金粉遇血显形，在黑暗中拼出通风口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