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着热帕子,面色瞧着比平日里还要苍白不少,而一旁坐着的顾政润正泡着脚。
“听说你们今日去宫里遭了刺杀?”顾政润觉得泡的差不多了,抬脚便有丫鬟上来递来了帕子,本是要给他擦拭,他自己接了过去。
“是。”顾砚修指腹轻轻摩挲着,好像在回味着什么般,眼眸微微眯着,“不知父亲、母亲唤我有何事?”
顾政润正要开口继续问宫内的事情,却被身旁的妻子拍了拍手,只见温氏坐直身,叹了口气,“你可知我今日为何病了?”
顾砚修从托盘里拿来温煮好的汤药,瓷勺磕碰的轻响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刺耳,“母亲先喝药再说也不迟。”
“我现在不想喝,只想和你说明白事情。”温氏缓缓开口,“你表妹不能再拖下去了,她今年一过便是十八,这在我们齐国算是老姑娘了,我为了这事儿,实在是夜不能寐啊。”
“母亲若是担心出嫁的嫁妆不够,可以从我私账上划,到时候和林氏商量几句便好了。”顾砚修装作听不明白温氏的话一样,语气温淡。
温氏一时感觉气都堵在了喉咙里,她不知道儿子是装听不明白还是故意听不明白,她直接挑明了话头,“我的意思是将你表妹许给你。”
“恕儿难以从命,先前我说的很明白了。”顾砚修淡然回道。
“怎么不能同意呢?那个林疏棠你也未必和她有多么恩爱啊,再说了,你叶表妹温柔小意的,和你最般配不过了,再说了那林氏入了我顾家大半年了,如今肚子也毫无动静,总不能一直都没有子嗣吧?”
顾砚修微微皱着眉,他之所以不想娶叶扶雪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希望自己的后宅能够干净点,少一些是非,他不愿和三叔那样因着后宅琐事给困住。
虽然林疏棠并非很好的妻子,但他也不想再分出精力去对付旁的人了。
“母亲,夫妻是需要磨合的。”半晌,他才缓缓吐出这句话来。
“磨合?”温氏冷笑一声,她紧紧抓着床沿望着眼前芝兰玉树的儿子,“你知道我这病是从何来的吗?”
顾砚修深吸了口气,“天凉,偶感风寒是在所难免的。”
温氏摇了摇头,咬着唇瓣,“本来我是不欲和你说这事的,但今日我不得不摆明了。前些日子我便有些头疼欲裂,可万万没想到这情况也是越来越严重了,找了大夫也是迟迟不见好。
直至那观语道人上门来,他四处探查一番后告诉我是那林氏与我八字不合,你叶表妹与我最是相合。你要是娶了她,这局便可破了!儿啊,你就为娘多考虑娶了你表妹可好?”
顾砚修沉吟半晌,说:“母亲,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都是假的,若是叶表妹和你八字真的相合,为何她来了顾家这么多日,也没见添什么喜事,还请您再三斟酌。”
温氏不依不饶,“我怎么斟酌?你娶了那林氏后我被她气的头晕脑胀不在少数。娘就问你,你娶不娶你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