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拍了拍怦怦乱跳的心。
晨风吹落几片桃花,沾在她汗湿的鬓角,像几点褪色的胭脂。
“嫂嫂?”
“真就这么......”她喉头滚动两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解决了?”
“解决了,没人会再来找麻烦了。”
裴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陆北顾转过头,豆腐不知何时蹿上了石桌,正用粉舌偷偷舔食盒里掉落的渣滓。
豆腐的胡须上沾着晶亮碎屑,见被人发现,大约是知道自己不占理,没敢动手,反而立刻躺倒露出肚皮耍赖。
陆北顾拎着后颈把它提起来时,还意犹未尽地“喵”了一声。
“娘!我们也可以吃吗?”
见人都走了,陆语迟带着弟弟陆言蹊也走了出来。
孩子天真的问话冲散了凝重,裴妍抹把脸站起身,从食盒里拣出个“子推燕”递过去。
“和弟弟慢些吃,别噎着。”
她手指抚过食盒边缘描金的缠枝纹,却有些不真实感。
折腾了一早晨,一家人都饿了。
裴妍去端出准备好的寒食粥来,粗陶碗里,白色的粥面上飘着几片嫩榆钱。
陆北顾则揭开放在旁边的那摞食盒,最上面的食盒里面露出码得整整齐齐的“雪花酪”,这种用糯米和羊奶冻成的点心极易融化,必须放在铺满冰块的食盒里保存。
至于下面,则是一盒切的晶莹剔透的“水晶脍”,这是用鱼熬制后冷凝成的冻,切片时微微颤动如初春的湖冰。
“好多年没吃过了啊。”
裴妍一时有些出神。
而看着远处的薄雾,陆北顾也是有感而发。
他轻声念起了前唐韩翃的《寒食》:“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裴妍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在开封时,寒食节最后一日黄昏,官家真会派中使给大臣赐新火呢......”
陆北顾神色一动,试探性地问道:“嫂嫂从不与我说,当年为何家里从开封搬回老家?”
裴妍低着头,抿着唇角。
就在这时,院门忽然又被敲响了。
“谁啊?”
“裴娘子,是老身。”
裴妍打开了门,王婶挎着个篮子满脸堆笑地挤了进来,眼睛不住地瞥着。
她的视线在雪花酪和水晶脍之间来回扫视,嘴巴里“啧啧”了两声,道:“要我说,陆家郎君早该中举人了,裴娘子你也是,藏着这么个文曲星,害得老身白操心......”
“王婶有什么事吗?”
“瞎,没什么紧要事,给你送点东西。”
王婶有点心疼地把装着槐叶的篮子放在了石桌上,鬓边柳叶银钗簌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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