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故作轻松,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待到自觉离开了沈欢的视线,拔腿飞奔,这一回倒是颇为顺利,在山沟里绕得几绕,走出一片小树丛,抬头一看,已经进到了群山环抱当中,前面出现一个山头,看着并不甚高,却是怪石嶙峋、奇峰突出,极是陡峭,若是细看,真有点像一条作势欲跃的斑斓大虫。
少年高一脚、低一脚走过齐腰高的草丛,到得山脚,来不及找着山路,手脚并用往上攀爬,初时尚且平坦,越是往上,越发险峻。他只顾着往上爬,等到手脚酸软,在山壁间找了个凹进处歇脚,回头再看,已离地数十丈高,下面黑黝黝看不见来时的道路,耳中听得山风呼啸,心里不免有些后怕,抬头往上看去,只见月光映照下,山石壁立,除了间或生得几丛杂草藤蔓,几无立足之地。他暗自鼓气,又往上爬了十几步,瞅准一块突出的岩石爬了过去,心里犹自在想: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大哥和那人斗得怎样了?眼看着就要爬到那块岩石底下,突然之间,石破天惊一声巨响,一道寒光飞起,那块岩石被人硬生生砍得飞起,一时之间砂石飞溅,一条人影冲天而起,直若要跳入天上的月亮,又如一只雄鹰,紧随其后又有一条矮胖的身影跃了起来,手中刀光闪耀,一边扬声长笑,喝道:“穆枫,你看老子新练成的刀法怎么样?”
少年认出,这人正是杜乘风,赶忙喊道:“大哥,大哥。”可是那两人斗得甚剧,哪里听得到。就见前面那条人影脚下如风,在陡峭的山壁上游走,杜乘风在后面紧追不放,所到之处,刀光闪耀,砍得山石乱飞,滚滚而下。少年手脚攀住岩壁,左躲右闪,转眼功夫已经被掠过的山石划出好几处口子,一个没留神,被一块茶碗大小的山石砸中脑门,手脚慢慢松开,身子软软地跌了下去,眼看着要摔落山脚,猛然间一条人影如流星坠落,笔直地掉落,这人怕是去势不快,伸脚尖在岩壁上重重地一踢,身子疾如闪电,蹿到少年身旁,伸手将他抄住。少年犹自头脑晕眩,只觉被那人提在手中,如腾云驾雾一般,朝山顶掠了上去,
等到得山顶,那人挑了块巨石,一跳而上,将他放下,握住他的手。少年惊魂未定,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内力从那人掌心传到,说不出舒服,心绪稍定,这才看得清楚,只见眼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一身青衫,身材高大,一双明亮的眼睛灿如星辰。这人问道:“你要不要紧?”少年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巨石下面传上来一阵狂笑,声音刺耳,就听杜乘风在下面喊道:“穆枫,你怎么光是会逃,不和老子打?”
少年探头去看,岩石下面站着的正是杜乘风,横刀而立,神情凶悍,他大声喊道:“大哥,大哥。”杜乘风认出他来,先是一怔,随即喊道:“小兄弟,你怎么跑上来了?”语气中充满戾气,与平日竟是判若两人。
穆枫轻轻握了握少年的手,说道:“小兄弟,你待在这里,可别乱动。”他飘身跳下巨石,看着杜乘风,说道:“杜爷,你身上的毒伤发作,已入心脉,先让我替你疗伤。若是迟得片刻,性命堪忧。”杜乘风不耐烦地喝道:“老子等了十年,就是为了好好和你打上一架。老子好得很,不用你费心,快快放马过来,我们打个痛快。”穆枫双手往身后一背,朗声说道:“你有伤在先,穆某胜之不武,这场架我说不打便是不打了。你要动手,只管动手就是。”
杜乘风变得暴怒,一跳而起,喝道:“老子偏要和你打!”他急怒之下,挥刀朝穆枫直劈而下,直若要将他劈成两半。穆枫却是巍然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眼看着刀锋挨到了他的脑门,突然断裂开来,半截断刀飞了出去,深深地插入地里。
杜乘风原为着吓他一吓,逼他出手,早已悄悄使内力将刀身震断,哪知道穆枫竟是丝毫不为所动。他心中的愤懑再难发泄,并指如刀,绕着穆枫左劈右劈,横劈竖劈,不离他周身上下,可是穆枫不肯动手,他也终究不能施招于其身之上。
这里正自无可奈何之际,五条人影蹿上了山顶,其中一人高声喊道:“不要伤了姓穆的,老子要找他报仇。”来的这几个人正是“五兽”,喊话的是郭振天。他们在山脚下等待,料的穆枫必是与杜乘风恶斗多时,内力大耗,正是捉拿他的好时机,沈欢虽然犹豫,耐不住郭振天不住地催促,便也终于一起上得山顶。
杜乘风正在恼怒,听得郭振天这么一喊,骂道:“死矮子,滚到一边去!”郭振天长得矮小体瘦,本是他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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