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将军少年英才,滁州、宿松几败流贼,此番铜城驿、永定河又两胜东虏,更斩首奴酋岳托,论战功九边各镇无一可比,升任总兵开镇安庆,要说来也是该当的。”“
勺园东北角的小院书房内,三人分主宾对坐,上首的就是曾经的少年状元,大明朝曾经首辅周延儒。
跟张溥初步谈过之后,周延儒只间隔了半天时间,便跟庞雨面谈,他住的院落在东北角,确实和钱谦益离得最远。
这位首辅的形象比较圆润,但又不是阮大铖那么胖,胡子打理得很工整,说话语气温和,一副不紧不慢的性子,看起来比较符合庞雨心中阁老的形象。只是前面刘宇亮把大明朝首辅的牌子砸了,庞雨不敢期望太高。
周延儒自己用一把折扇摇动,屋中没有任何仆人和丫鬟,庞雨对张溥此次的安排比较满意,至少在保密方面做得很好。
“庐州、安庆自古兵家要地,此地开镇于平贼大有裨益。”周延儒停顿片刻道,“然则此前本兵有十面张网之策,仍未能平定流寇,英霍山区虽交通三省,毕竟只是一隅,是否真的是平贼之要害。”
张溥坐在旁边没有插话,但周延儒先往他看了一眼,似乎在观察张溥的态度,周延儒的动作很轻微,更像是个下意识的行为,但庞雨在这屋中已经发觉了两三次。
庞雨的神态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没注意到一样,但按前面了解的情况,周延儒是张溥的座师,又曾经是首辅,他是不用看张溥的脸色的。
这个政治联盟由张溥发起,最后选定周延儒,庞雨以为是几方共同选定,但从方才的细微处,庞雨发觉自己似乎没有掌握联盟中的细节,暗哨司的重点一直在大江、南京、运河几个地方,江南相对平静,暗哨司部署的力量十分薄弱,庞雨掌握的情报很有限。
庞雨放下这些念头,看着周延儒道,“十面张网未竟全功,策略与施行皆有其因,四正六隅看似严密,实则尽在外线,松散难以协同,打起来仍是各自为战,流寇需要在流动中从各地获取足够的物资,英霍山区盘踞腹地,沿山三省便是流寇周旋之处,只要安庆镇设立,镇内军令通行,便不需四正六隅,一支可用之兵足以平寇。”
周延儒思索了片刻,他抬头看着庞雨,“内地一向以来太平无事,军镇均在沿边沿海之地,若要在安庆开镇,涉及三省之地五位巡抚,所涉非小啊。一旦开镇则战乱之地环绕,无论何股贼人流窜何处,皆与安庆镇相关,没有推脱余地,以一镇之力是否应付得来,将军可想好了。”
“诚如老先生所言,英霍山区周边四战之地,又是贼寇必经之处,辛苦艰危自不必说,但非如此不能平贼,但我辈军人只要能保民报国,斗胆也要试一试。”
周延儒自然不会被庞雨这种大话打动,他平静的听完立刻接着问道,“开设安庆镇,对将军有何好处?”
“想来两位先生有所耳闻,宿松战前晚生已经身在虞山先生案中,若非宿松大胜,晚生说不定也要去刑部走一趟,回想其时担惊受怕,晚生不想再经历一次,每每想来,还是朝中无人。”
周延儒微微笑了一下,张溥则点了一下头,庞雨知道自己可能说中他的真切感觉,温体仁对张溥施加了巨大压力,使得张溥两兄弟前几年甚至不敢抛头露面,复社不能组织大型社集,整个复社活动都进入低潮。周延儒是首辅致仕,皇帝对他并不厌恶,温体仁并未对他穷追猛打,自然是体会不到的。
“周老先生本已养望林下,今日愿复出为苍生立命,正是我辈楷模。值此乱世,若是先生真的重掌内阁,自然非是权宜之计,内阁中经年累月下来,首要仍是两件事,便是平贼平虏,其他皆不足论,皇上着紧的也是这两件事。此番勤王所见北方涂炭,数月间皇上心虑百姓,每日皆有御批到军中,战事不利之际,军中焦灼之情难以言表。”
周延儒的眉头抽动了一下,此前东虏入犯,首辅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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